结婚是心心相印的事
第二天晚上六点钟,果然在别墅门前停下了一辆车子。杨狄从窗子向下看去,不是明韧的“雷诺”,却是一辆黑色“奔驰”,看来这辆车应该是那位神秘的女人的。
“是她的……”杨狄看着下面,爱生也向下望了一眼,又看了看表:六点零一分。
“你很想下去吗?”爱生问。
杨狄显得异常地平静:“你明白吗?如果今晚我们跟她走,也许能获得很多有价值的线索。”
“可是也有可能让你丢了性命!”爱生只是盯着表:六点零二分。
“如果她能帮我们,又为什么不敢泄露身份?想要你性命的人我们还不知道是谁,如果是她呢?我们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调查,不用别人插手。”说着爱生抓住杨狄的手,“别人始终是外人。”
六点零三分。那辆车依旧停在楼下,一动不动。
六点零四分。杨狄的电话响起来。杨狄立即接听:“喂?”
“杨先生,你们的疑心太重了。不知是怕我呢,还是怕一些不存在的事。也许你们很怀疑我的身份,但我自有不说出来的理由。又或许你们need time,不过我有耐心,从今天起到下个月的今天,每天这个时候,我都给你五分钟。三十天一百五十分钟,两个半小时给你选,很公平了。现在是六点零五分,Bye-bye!”
随着对方的收线,楼下的汽车也再次发动起来,一转弯而去。杨狄向楼下望去,只见罗明韧的车与那辆“奔驰”一擦而过,驶了进来。
“好了,明韧来了,我们下去吧!”杨狄拉了一下爱生。爱生似乎还陷在刚才的五分钟里,许久才迟钝地应了一声,随杨狄一起下楼去了。
上了车,明韧问道:“刚才走的是谁呀?那辆‘奔驰’和我家的那辆型号一样,能买得起这种车的人准是有钱人。杨狄,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朋友?”
“你不也很有钱吗?不是我的朋友吗?”杨狄笑道,“是个走错路的,打听一下就走了。”
“哈哈!”罗明韧笑了,“好了,开车啦!”车子便猛地冲了出去,直奔明韧家。
对于爱生来说,这样豪华的大庭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不禁慨叹老天会让某些人高贵富有到如此地步,而又让许多人贫苦不堪。杨狄轻轻地问道:“感觉生活在这里一定会很幸福吧?”
爱生挽着杨狄的手臂:“有的人有钱,但每天面对山珍海味,却食之无味,空虚寂寞,能算幸福吗?有的人没有钱,但一家人其乐融融,哪怕同食一碗粥,能算贫苦吗?对我而言,我已是最富有的人了。”
“是呀,我比你更富有!”杨狄和爱生相对一笑,那种默契从来没变过。
刚一走进大门,只见一位贵夫人走过来,她一身黑色长裙,头发盘在脑后,那种高贵的气质明显地放射着。
罗明韧马上介绍着:“我母亲!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杨狄、安爱生。”
“伯母您好!”杨狄和爱生打着招呼。
罗夫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两位里边请,不要客气!”便径自回里面去了。
明韧说道:“我母亲刚刚去拜访了位朋友,一会儿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去见见我父亲吧。”
“好啊!”杨狄二人随明韧走入客厅。刚一迈步进来,已经听到罗先生在打电话:“喔……喔……很好,一切很顺利吗?好极了……好!记住,一定要给他们最好的待遇,有什么消息要马上通知我!”
此时,杨狄和爱生已经走了进来,见罗先生放下电话,杨狄马上招呼着:“伯父,您好!”
“杨狄吧?上一次来过!”罗先生的记忆力相当好,“随便坐!”
“这位是我太太爱生。”杨狄介绍着。
爱生忙点头道:“您好!”
不知为什么,罗先生看到爱生时,好像见到了一件很珍稀的宝物一般,眼睛竟凝固在爱生的脸上!
“爸!”明韧在后面推了推他,他才醒过神来。
“噢!对不起,杨太太看着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是吗?”爱生笑道,“男的还是女的呀?”
“男的。你的眼睛很像他,看上去十分温和,但内里却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对了,晚饭已经好了,大家入席吧!”罗先生把他们请到餐厅。
晚饭相当丰盛,杨狄暗想:“他们家一顿饭的费用,恐怕够我吃上一个星期的。”
众人入席,罗先生倒了杯酒:“对了,杨狄啊,听明韧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且聪明得很,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帮明韧的忙呀?”
“我?”杨狄还没有心理准备,“不行不行!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对经商一点门道也没有,哪做得了这些。我看明韧没问题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嘛!他一定行!”
“别夸我呀!受不了了。”明韧笑了,“你们的新家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还可以吧。”杨狄说,“其实真不想走这么个形式了,反正证书也领了……”说到这,爱生在下面推了他一下,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下个月我出差去瑞士,喜欢什么我买回来送你们!”明韧和杨狄干了一杯。
“瑞士?”杨狄想起那份日记上记载着江宗舞带安娜渡假时去的就是瑞士,“那里很不错吧?”
“没去过。”明韧回答,“不过是个旅游的好去处,瑞士的景色很迷人,还是个滑雪的好地方呢!”
这时,罗夫人走了出来,在罗先生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出门去了。
“妈去干什么?”明韧问。
罗先生答道:“她呀,报了个名去学插花,上课去了。真是的,这些有什么好学的。”
突然,爱生皮包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对不起!”爱生起身回客厅取电话,“喂,您好!”
“爱生,是妈妈。”对面是王金琳的声音,“你在哪里?”
“妈,我和杨狄在罗明韧家。”
“那个女人打过电话给你们吗?”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妈,您怎么知道?她到底是谁?”
“听妈说,那个女人姓莫,她有一些关于你生母的事会告诉你,放心去见她吧,她不是坏人,也曾是我和你母亲的好朋友。”
“可是……为什么您知道她联系过我们?”
“因为是我让她找你们的。虽然我和你生母最好,但是她在当年对你母亲产生了很重大的作用,你明白吗?”
“……好的,我会去见她的。”
“听着,爱生,她在中心大道的佩暄饭店二楼等你,你现在马上去!”
“妈,她说会有一个月的时间……”
“可情况是在变化的,真的到了一个月后恐怕你会后悔一辈子!快去吧,爱生!她所知的事情中有一些连我也不知道的!”
“……好吧,我马上去!”
爱生挂了电话,马上回到餐厅:“对不起,杨狄,我妈生病了,我必须回去看一下!”
杨狄心中觉得奇怪,他看了一眼爱生,她的眼神是杨狄最熟悉不过的,一眼就看出她在找借口。
“好吧!我和你一起去!”杨狄马上站起来,“伯父、明韧,真不好意思……”
罗先生马上说:“没关系,饭以后有机会一起用的,先去办要紧事!”
“是啊!我送你们去!”明韧也说道。
“不麻烦你了,明韧。”杨狄说,“我们叫车就可以了。有机会我们回请你!”
“少来了!快做正事去吧!”明韧用以前庆祝进球时的方式和杨狄击了击掌,“拜拜!”
爱生拉杨狄出了门:“妈来电话,让我们立即去见那个神秘女人。”
“神秘女人?”杨狄立刻明白她所指的神秘女人是谁,“为什么?她到底是谁?”
“她姓莫。”
“莫文洁?”杨狄的印象中,姓莫的女人就是她。
“上车再说吧!”爱生拦了一辆车,两人直向中心大道的佩暄饭店而去。一路上,爱生给杨狄说了一下刚才的电话。等到杨狄听明白了爱生的意思时,车已经到地方了。
杨狄和爱生下了车走进饭店,对面迎来一个女人,见到爱生就大呼小叫道:“喂!小雪!够漂亮的嘛!”
爱生见自己根本不认得她,知道又是一个认错人的,便说道:“对不起,小姐,我姓安,你说的那个小雪是我的朋友,我们长得很像。”
那女子恍然大悟:“噢!就是你呀!小雪和我说过你的。我姓徐,徐佩暄,是这里的老板。小雪也是我的朋友。”
“这饭店是你的呀!”杨狄没想到一个年轻女人能有能力做这样的生意,“我叫杨狄。请问有没有一个女人在二楼等人呀?”
徐佩暄看了一下台子上的表:“来了十多分钟了,你们找她呀,在二号雅间,我领你们去吧。”
“不了,谢谢!我们自己去吧。”杨狄和爱生向徐佩暄点个头,便上楼去了。
一上楼的右面就是二号雅间,门外有两位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子拦住了他们:“干什么的?”
“我姓杨,找莫女士。”杨狄回答。
只听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他们进来!”于是,两名男子便领着他们走进屋里。
雅间中很暗,只点着几支蜡烛,正对面坐着一位女子,头戴一顶女式礼帽,前面垂下一层黑面纱,使她的模样让人看不清,华丽的礼服上点缀着几颗光亮的宝石。
“真怪。”杨狄暗想,“从日记上看,虽然说到莫文洁的次数不多,但她是江宗舞等人的好朋友,而且也不是一个如此有身份的富人。可今日一见,她的衣着,气质,她还有车,有手下侍从,那么现在的她不仅有钱,而且还生活在上流社会。”
杨狄看不清她的样子,想再走近几步看个清楚,但刚迈了两步,身后那个高大男人便一把拉住了他:“不准再靠近了!”
“OK,你们两个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对面的女子说了一句。
“是!”两个男人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
女人端起了一杯酒,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杨狄,是吗?坐吧。你呢,就是安娜的女儿安爱生了,很像你母亲。”
“您是我母亲和养母的朋友:莫文洁莫阿姨吧?”爱生更加肯定了她的身份。莫文洁似乎在笑,因为看不清她的模样,所以只能从她的声音、语气和动作上来判断。
莫文洁又喝了一口酒:“真不好意思,本来你们应该在罗家吃饭,但现在却跑到这里来找我了。”她隔着面纱,可以看到杨狄和爱生的表情,“本来我已经和你养母王金琳没什么来往了,但为了你,你养母特地给我打电话,求我帮你一个忙。说真的,我什么都不想告诉你们,但是我答应了你养母,过来应付你们一下。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但是只要是我不想回答的,我仍然不会回答。”
“你和我养母很久不联系了?”爱生问。
“不仅是金琳,连翌淘和周堇也没消息了。”莫文洁说道,“这些人你们早就听说过吧?”
爱生答道:“我养母和我亲妈是最好的,周堇是关翌淘的夫人,而您、我养母、翌淘夫妇、再加上江宗舞五个人当年又都是死党,我妈是我养母在一个平安夜介绍你们认识的。不知我所讲的对不对?”
“真不能小看你们夫妻。”莫文洁也惊讶于他们的调查能力,“二十多年前的事有些连我都记不清了,你们却了解得如此详细。”她伸手示意两人喝杯酒。出于好奇一直紧盯着莫文洁的杨狄和爱生才发现桌面上早已为他们倒好了酒。杨狄想也不想,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莫文洁笑了:“杨先生朋友一定不少了?你真是个直人,就这么喝下去,不怕死呀?”
杨狄哈哈一笑:“若不信任您,我们就不来了。莫阿姨,我和爱生今天的目的,您应该知道吧?”
“我刚才还讲,二十多年前的事,有些我已经忘了……”
不等她说完,爱生突然站了起来:“不可以!我们要知道的必须是真实的!”
莫文洁口气一硬:“怎么说我还是你的阿姨,别用这种命令式的口气!”
“……对,对不起。”爱生坐下来,“我的父亲是谁您知道吗?”
莫文洁低下头,叹了口气:“I don’t know,真的,要不是金琳找到我,我都不知道安娜还有一个女儿在世上。这种事情,一个女人会到处宣布她和哪个男人有过孩子吗?”
“为什么不能?”爱生反问道。
“因为安娜一直到死都没有结婚……你只是她未婚所生的女儿而已。”莫文洁说道,“她当年自有她的苦,致使有的事必须深埋在心中,就像现在的我,一个身处上流社会的贵夫人,却在你们面前连真面目也不敢露……”
“您不想让我们看清您,自然会有道理。”杨狄说,“那么,安娜又是怎么死的?”
“安娜……”莫文洁说到这个名字时犹如在揭伤疤一样的痛,“算一下,她都死了十五年了。至于她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她那年三十二岁,有那么一天,那么一段时间,她就像消失了一样,谁也找不到她了,一直到今天,连个尸体也没有!她这三十二年也不算白活了,怎么形容呢?……她……像一颗流星,以极快地速度划过天际,那耀眼的光芒让所有人都停足注目,but……一闪,就不见了,一点点痕迹都没有,好像从未存在过,从未出现过,也从未消失过……”
“那你们怎么肯定她死了??”爱生问道,“证据呢?”
“你养母王金琳没对你说过吗?”莫文洁说,“在她失踪以后,你养母曾经在安娜的住所找到一张纸,是安娜的笔迹,她写着:‘我是该上天堂呢?还是该下地狱呢?我想如果可以选择,我向往天堂……’,我不知道她是去了天堂还是地狱,but you tell me,她会怎么去?活着去吗?”
“可单凭一句话,就能肯定她死了?”杨狄问道。
“那么你说她在哪?”莫文洁一指爱生,“你姓安,你是她女儿呢!她这十五年有没有去看过你?如果她活着,为什么连女儿都不去看?”
爱生低头轻抚那条项链:“十五年……从我九岁之后,就只能靠回忆来过日子了,我甚至听不到她的声音……”
杨狄拉着爱生的手,继续问莫文洁:“听养母说,你在安娜的生活中曾有过一段重要的影响,是什么?”
莫文洁低头不语,许久才说道:“你们真是会问,先前两个问题我不清楚;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那江宗舞是不是你的好朋友?”杨狄一字一句地问,“他和安娜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对吗?但他们为什么没有结婚?江宗舞到底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他会自杀?到底和安娜有没有关系?为什么安娜又会失踪?”
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如同支支利箭,直向莫文洁心窝射去!莫文洁叹了一口气:“其实……都过去二十五年了,当年的一切都化成了灰了,再这样深究下去,真的太没有必要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她走到爱生身边,伸出手轻抚了一下爱生的脸颊,“You so pretty,像你母亲一样优秀——如果你认为有的人,有的事追到天边就能追回来,那你就去追吧!失陪,两位!”说罢,莫文洁就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房间,在两个“保镖”的保护下离开了。
杨狄二人还呆坐着。他们不明白莫文洁临走时那几句话,几句摸不到边际的话。
爱生看着杨狄,杨狄说:“不知为什么,现在我也有一丝感觉安娜没有死了,好像她还活着,但在一个我们见不到的地方。”
这时,女老板徐佩暄走了上来:“喂,她走了?”
“噢!”爱生忙站起身来,“谢谢你!小雪最近常来找你吗?”
徐佩暄唉了一声:“这小丫头,别看和你长得一样,可心眼儿太多,我看十个你加在一起也斗不过她。她现在一直和一个姓关的在一起,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你见过她?”
爱生点点头:“昨天还见过呢。好了,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再见,徐小姐!”相互告别后,爱生和杨狄出了佩暄饭店回家去了。
回到别墅,杨狄便一头倒在床上:“哎呀——!好累呀!有没有人为我按摩一下呢?”
“按摩就没有,不过……”爱生调皮地搔杨狄的痒。
“哎呦!”杨狄痒得在床上滚来滚去,“投降啦!老婆!”他笑着翻身坐起来,“好了,别逗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一下我们所差的那一本日记呢?我觉得它很有用的,没有它,其间的几个月的事我们只有靠猜测。”
爱生苦笑道:“我敢和你打赌,第四本日记绝对不在江宗舞手中!”
“你就这么肯定?”杨狄摇摇头,“那我们就只能从这最后一本日记里查了。”
爱生似乎没有听到。而是一脸困惑的表情:“那位莫文洁阿姨,为什么要用面纱把自己的脸罩住呢?是不是她的样子很难看?”
“不会吧?”杨狄打开电脑,调出“ANNA”文件,“她现在是个有地位的人,在我的印象里,这些‘上等人’和丑是沾不上边的。我看她不过是不想我们看到她而已,会少许多麻烦吧……”
“什么麻烦?”爱生追问。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猜嘛!”杨狄顺手抓过黑日记本,“少想那位阔太太了,一起看日记吧!胜利在望了,小姐!”说着便把日记向爱生掷了过去!日记本在空中翻舞着,竟有一张微黄的纸片从夹页里落了出来!
“什么?!”杨狄与爱生几乎同时发现了它!两人立即拾了起来。纸片翻过来,才发现这是一张照片:一共有六个人,最右面是一位长发女子,肤色洁白,笑得很开心,那灿烂的笑和绝美的容貌使得杨狄只会感叹道:“天下还有这样美的女人……”
突然爱生“啊”地一声大叫出来,指着那漂亮女人说:“我妈妈!安娜!!我妈妈!!”
“你肯定她就是安娜?”杨狄又仔细地看着,那透着神采的样子的确有几分与爱生相似。
“我三岁的时候,她就这么美,她一直那样的美……”此时一行泪水竟从爱生的脸上滑落而下。
再看照片,安娜身旁是一个男子,高瘦的样子,但看着很舒服,长相一般,眼神中却有一丝霸气,即使他在笑也是如此。这个眼神看久了会让人窒息。那男人正拉着安娜的手。
“这个人一定是江宗舞,这里的主人。”杨狄说。
江宗舞左面是个女人,就是王金琳,安娜一眼就认了出来。再后面是一对男女挽着手,男人气宇不凡,使杨狄想起了什么:“这个男的,那模样好像谁似的?……”
“关铠吧?”爱生提醒他。
“对!他是关铠的父亲关翌淘。”杨狄记起来了,“这女的就是周堇。”
再看,最后只剩下一个女子,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短发,没有笑,样子很清秀,双眼似饱含了无限深情。
“看来她就是莫文洁,并不丑吧?”杨狄说,但他又隐约感觉这脸有些似曾相识。
“看莫阿姨的眼神。”爱生说,“拍照的一定是她的心上人,她才会如此看‘他’……”
杨狄看看爱生:“开玩笑还是真的?”然后也仔细看了看,“女人的确比男人心细,我就看不出来……那莫非又多了个第七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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