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而不被人爱是最大的不幸
没有过多久,罗水连的母亲,安娜的罗姨去美国了,罗水连接手了罗氏企业。安娜依旧在罗家住着,直到七月份她的大学毕业后,便加入了罗氏工作,成为了罗水连的助理秘书。对此,江宗舞终于忍无可忍,他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住在另一个男人那里,还在他那工作。这天,趁着他与安娜约会一起吃午饭的时候,他终于提了出来。
谁知对于江宗舞的不满,安娜只是一笑,然后才说:“我六岁那年,和我的亲生父母一同出去玩,在划船的时候,我们无意中进入了深水区域,结果被附近的一艘快艇冲击的水浪把船打翻了。当时,我喝了几口水,就人事不知了……醒来后,发现我在医院里,才知道我父母都被……被淹死了,而我被一位好心人救了上来。那个好心人就是当时罗氏企业的经理,罗姨的丈夫,但为了救我,他也……”安娜擦了一下见红的眼眶,“当时罗姨的儿子罗水连已经去美国读书两年了,见我没了亲人,罗姨便抱我去了她家,像亲生女儿一样待我。人家都以为我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因祸得福,可我却只是为了照顾陪伴罗姨,以报罗家对我的恩情。罗水连回来后,罗姨希望我能帮罗氏工作,我又怎么能拒绝?罗家已经成了我的家,不住在那里我又住哪呢?虽然现在罗姨走了,家里只有我和他,但我不过当他是个哥哥而已……”
“那他呢?工作在一起,吃住在一起,你敢说他会对你没有意思吗?”江宗舞反问。
“那你让我怎么办?他对我如何那是他的事,我根本不能去想!”安娜辩道,“你知不知道周围给了我多大的压力?我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你见我每天说说笑笑,我心里也有苦的!只是我从来不说。我……宗舞,为我想想好吗?你别再给我压力了。我之所以要和你在一起,也因为这时候对我来说是无忧无虑,真正快乐的!”安娜将酒一饮而尽,“除非我嫁给你……”
“没错!”江宗舞点头说道,“除非我们结婚,这样你就可以完全离开罗家了。……不过,你也许会失去很多,你现在的生活甚至你的工作,你能放得下吗?”
这一问似乎刺中了安娜的心:“会吗?不知道……我也许放不下我现在的一切……”她的手在那颗桃心项链上轻抚着,“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嫁给你……我们不谈这些了好吗?”
“不知道?那我们谈什么恋爱?”江宗舞不知哪来了一股火气,竟一拍桌子,“我不是陪你玩!小姐,请你想清楚,你到底为了什么恋爱?为了罗家的荣华富贵还是我!!”
安娜立刻满脸严肃:“你说什么鬼话?!”她的表情没有了笑容时竟是如此骇人,“你这么说和侮辱我有什么分别!”
江宗舞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理她。
安娜拿起皮包站了起来:“我可以容忍你不讲道理地发脾气,耍性子,或是给我脸子看,我却不能容忍无缘无故地贬低我……”说完,她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江宗舞许久默不作声,自己又喝了起来:“压力?什么压力?谁会给你压力?压力都是自己给自己的……”
安娜独自回到了公司,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脑子里乱乱地。正巧这时罗水连走过来,一眼便看出了她神色不对,于是轻轻敲了她的桌子一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安娜这才回过神来,便和他走进里面的办公室。
“总经理……”
“哎!”罗水连一摆手,“这只有我们两个。”
“水连,又什么事吗?”安娜换了个称呼。
罗水连倒了一杯酒给她,然后坐了下来:“知道吗?我们平时一起出入工作,住在同一个地方,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在谈恋爱。”
“是吗?”安娜微微一笑,“随他们说好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
“可我知道,你心里又一个男人让你放不下。”罗水连说,“是江宗舞吧?”
安娜点点头。
罗水连叹了口气:“不管出于什么,我觉得凭我和你的关系又必要提醒你……我觉得你们不会有结果。”
“为什么?”安娜不禁问道。
“很简单。首先,他根本不关心女朋友的情况,这几个月来,我几乎没见过他接你回家,更不用说约你出去玩了。每天都是我和你一起走,也难怪别人误会了。你能保证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他能感觉到吗?你又能了解他此时此刻都在做什么吗?第二,他是不是真的爱你在乎你,如果是真的,他应该努力让你更快乐更高兴,事实上,我觉得这段时间你的笑容越来越少。第三……”
“够了,水连!别说了!”安娜打断了他,“我也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够好,不可以全怪他……想让他信任,至少自己也该知道避嫌,水连,麻烦你帮我找个房子,我想我还是搬出去住好!”
“为什么?”罗水连愣道,“为了他?”
“不管是谁,我们两个住在一起也很不方便,你不觉得吗?你说的对,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应该努力让他高兴快乐,我也一样,不是吗?”安娜笑笑说,“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住了,放心吧!我会做好的!”她挤挤眼睛,顽皮地一笑,似乎烦恼已经一股脑地忘掉了,“我先出去了,晚上我有事,你自己回去,不用等我吃饭了!再见!”便转身走出了门。
罗水连一声不吭,只是看着安娜的背影,悻悻地坐在椅子上。他只是奇怪,与安娜朝夕相处的是自己,与安娜出双入对的是自己,与安娜无话不谈的还是自己,可偏偏他却比不上那个和安娜一个星期才见一次面的江宗舞。试问江宗舞哪一点比自己强?除了能把电脑玩得出神入化以外,论相貌、仪表、气质、财产、事业,哪一项都比不上自己。可安娜就这么着了江宗舞的魔了。一想到这个,罗水连就恨不得砸了这个办公室出口闷气,他甚至一看桌子上的电脑都会联想到江宗舞,烦!
江宗舞本打算回家继续做“银河风暴2”,但是和安娜的这次不愉快地谈话,大大搅乱了他的心情。于是,他没有回去,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江宗舞吧?”突然对面传来一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江宗舞抬起头,见一位瘦瘦的戴着副眼镜的男子向他挥手。
“齐金龙!”宗舞马上想起了这位有一年多未见的老朋友,“喂,你怎么在这?”
“真巧哇!”齐金龙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听说你发了,搞了个什么游戏卖遍了街,也不告诉哥们一声啊。”
“你呢?还搞植物学?”宗舞还了一句,“天天跟草根子树叶子打交道,连人都像菠菜一样了!”
“去你的吧!走,到我家坐坐去,咱俩喝一杯,好好聊聊!”金龙拉着宗舞就走……
下班时间到了。安娜收拾好东西下楼来,刚一迈出公司大门,一辆奔驰就停在了门外。随着车门玻璃的下降,罗水连露出头来:“去找他?”
安娜点点头。
“上车吧,我送你。”水连说。
“不用了,我叫辆车好了。”
“上来吧!”罗水连打开车门。安娜只好上了车。
一路上,罗水连不时地看看安娜,安娜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一语不发。罗水连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继续开车。距宗舞家还有近两百米时,安娜便让他停车,自己下车走过去。
“安娜!”水连又叫了她一声。
“还有什么事?”安娜问。
“……没事……早点儿回去,我等你。”罗水连这才掉头走了。
安娜一个人走向江宗舞家。到了门外,她举起手要敲门,但手在半空中又停了下来。
“江宗舞!”她只是叫了一声,却迟迟没有回音。“没回来吗?”安娜自语着,她坐在台阶上,倚着门静静地等,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待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看看表,已经是将近十点钟了。一切都那么安静,只有不时传来的蟋蟀声打破一丝寂静,之后又什么都没有了。安娜突然感到一种恐惧,一种与世隔绝的恐惧。原来没有声音没有光,远比听到看到可怕的东西更恐惧!她缩成一团,只是等着江宗舞回来,她想看他!
终于,她似乎看到不远处又一个身影走过来,越来越近,由模糊到清晰!
“宗舞!”她站起来跑了过去。
“娜……娜娜!”江宗舞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
“宗舞!”安娜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我一个人在这好怕……你终于回来了!”
“等很久了?”宗舞问。
“不久……”安娜依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最重要的是你回来了,其他的都没什么了!”
“傻丫头,半天不见嘛……”
“人家就是想和你一起嘛!”安娜噘着嘴,“你倒好,到处乱跑,把我一个人丢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好了好了!进来再说吧!”宗舞把安娜领进屋来,“中午……我说的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那你爱不爱我?”安娜突然问。
“干什么?”
“说呀!你爱不爱我?”
江宗舞点点头:“爱!”
安娜恩了一声:“那就好了……那我就不离开你了……一辈子……”说着,两颗晶莹的泪珠滴了下来。
“娜娜,怎么了?”宗舞吓坏了,“你没事吧?”
“没事……”安娜呆呆地看着他,“我是高兴……以后不许你不关心我,不许你不在乎我,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要吃醋,要生气,还有不许你……不许你再爱别人……”她闭上眼睛,把自己的唇紧紧地贴在了江宗舞的唇上,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只许你爱我,什么都不许……”
江宗舞点着头,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时间已将近夜晚十一点钟了。安娜静静地坐在那张大床上,双手托着两腮,呆呆地看着宗舞。而宗舞则正在字台前写着日记。
写着写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安娜:“很晚了,你再不回去就叫不到车了。”
安娜却扯开了话题:“又记你的‘工作记录’呀,你今天好像没打电脑呀?也有得写吗?”
“当然有了!”宗舞回答,“自从有了你,我的日记内容一下子丰富了很多,不再是枯燥的记录了。这就证明我的生命里不单单只有电脑,还有你,对吗?”
“真的?”安娜眯着眼笑。
“真的!”宗舞肯定地说。
“我决定了!”安娜从包中取出手提电话,按了几个键,“嗨,你好!水连吧?怎么还没睡吗?……你不用等我了,今晚我不回去了。……没事,你不用管。……我知道!你早些休息吧!明天见!”
“你说什么?”宗舞马上问道,“不回去你能去哪?”
“我?”安娜笑道,“哪也不去,留下来!不是你说的吗,这么晚叫不到车了,难道让我自己走回去?再说……”她坏坏地一挤眼,“我和别的男人住在一起,你不是不放心吗?”
“又不是没住过,谁知道……”
“你说什么?”安娜一推他。
“没有没有……什么也没说。”宗舞合上日记本,“你睡楼上吧,我去楼下的沙发上睡好了。”
“我不困……”安娜躺在床上,“不如你陪我说说话吧!”
江宗舞只好坐下来:“说什么?”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
一听有秘密,安娜马上好奇地坐了起来。只见江宗舞走向书架,把第二格左侧的几本书拿了下来,露出了书架内侧的木板来,那上面竟有一个小拉环!
“看!”宗舞扣住拉环向外拉了一下,只听“轰”地一声,书架竟走路似的移出了一截来!
“哇!”安娜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跑了过去,仔仔细细看了个够!那书架后面原来还有一个小天地,足够藏个人进去。
安娜奇怪地看着宗舞:“你怎么把家修得像密室似的?弄个这个干什么?”
江宗舞又一扣拉环,书架便归回原位了。
“其实也没什么,当初就想这么设计一下,如果又什么比较珍贵或保密的东西可以藏起来。
“安娜马上又问了一句:“老实说,你还有多少秘密没告诉我?”
“哈!”宗舞把书放回原位,“秘密?那可多了,你想听怕我都不知该说什么!”
“说说你在我之前还有几个女人?”安娜想逗他,又装得一本正经。
宗舞走到她面前,很严肃地回答:“我很少结交朋友,认识女孩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那个女孩会喜欢我呀……你是第一个,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再有第二个,所以假使有一天你离我而去,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别这么说……”安娜听得心里怪怪的,“你想得太多了,你的娜娜会永远陪着你的……”
“希望如此吧……”宗舞抚摸着她的长发,“还有,这个周日有空吗?”
安娜点着头。
“翌淘前两天说大家一起去玩,怎么样?我们一起去!”宗舞说,“对了,最好带上你的水连哥哥——文洁很想见他的。”
“文洁?”安娜笑了,“怎么会呢?”
“这可说不上会不会。当初也没人想得到你会喜欢我呢!”江宗舞说,“好了,你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我就在楼下,有事就叫我。Good night!”
看着宗舞走下楼去,安娜这才躺上床,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她望着天花板,呆呆地想着,从认识江宗舞到今天,那一幕一幕就像电影一样在脑中放映。
“我是怎么会喜欢上他的?”安娜问自己,“因为他喜欢我?喜欢我的男人多得是,干嘛非要和他在一起呢?我们能在一起多久呢?我们会幸福嘛?……”很快……一股倦意涌了上来,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其实她今天来找宗舞,只是因为她不想离开他,但有时生活中好多事似乎都不是她能做决定地,她只有在自己还可以有一点选择的权利时去做一点努力而已……
周日到了,翌淘、周堇、文洁、金琳、宗舞再加上安娜和水连七个人一同去野外郊游。
“Steven,最近好吗?”文洁主动与水连打着招呼。
“很好!”水连微笑着,他指了一下文洁的头发,“你的头发?”他明明记得文洁的头发到肩膀的,现在居然短短的。
“怎么了?很难看吧?”文洁笑了。
“来!”关翌淘叫了一声,“我们一起合个影,OK?”
罗水连自告奋勇:“我来拍好了!安娜,你把摄影机取过来,一会儿我拍好照片为你们录影!”
“谢了,罗兄!”翌淘把相机给他。
就在这时,一旁走过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对关翌淘说了一句:“恭喜了,这位先生,再有九个月,你的儿子就要出世了。”
“儿子?”翌淘一愣,莫非周堇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老人家,您是……”周堇也听到他的话,忙走过来问。
老人笑了笑:“我在这里给人看相有三年了,你们两个恋爱三年才结婚,对吗?”
翌淘和周堇相对一望,那老人说得一点不错。
这一下,七个人相也不照了,都围了上来,一定要那老人为他们算一下。
老人看了看每一个人,慢慢地说:“既然我们有缘,我就给你们八句话,我也不需要你们给钱,如果对了的话,来个代表到这里请我喝酒就好了。”
然后,他低吟着:“‘浪淘愿把小舟载,明朝携手看紫堇。狂舞只为相思累,安可异地照双星。金针为人做嫁衣,水见火金必无魂。奈何同行不同命,莫把卿命赌芳心。’几位,告辞!”
江宗舞愣愣地:“什么呀?这人这么怪,他什么也没说呀!”
“你不懂吧?”安娜告诉他,“这叫偈语,就是听不明白,都明白了还算什么命?”
“好了,好了,来照相!”罗水连举起相机。
“好啊!”宗舞拉过安娜的手站好,金琳、周堇和翌淘也依次排好队,文洁站在最后,痴痴地看着罗水连,这个让她砰然心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