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情毒

    
    只要真正的爱过一次，就不会再爱别人

    新年一过，安娜便从美国飞了回来，她实在太想念江宗舞了。
    “安娜！”一出机场，她就看到了前来接机的罗水连。
    她马上跑过去：“水连，等很久了吧？”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递给他，“迟到的圣诞礼物，给！”
    “谢了！”罗水连笑眯眯地接下礼物，“我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欢迎你，也算是一份礼物吧！”
    “啊？”安娜面露难色，“现在恐怕……我想去看看宗舞的，这顿饭先保存起来吧！”
    罗水连显得十分失望：“又是他，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想是想啊！不过这不是已经见了面了吗？我自己叫辆车去吧，你帮我把行李带回去吧——噢！这个我要拿出来……”安娜从旅行带里找出了要送给江宗舞的手提电脑，“我先走了，你不用等我了！”
    “安娜！”罗水连一把拉住她，“你能不能考虑……”
    “以后再说好吗？”安娜生怕他挽留自己，“Bye-bye！”她转身跑出了机场。
    罗水连盯着她远去的身影，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江——宗——舞，有你的！”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把安娜从江宗舞手中夺过来……
    江宗舞坐在电脑前，正在反复测试着一个执行文件，这个程序如果通过了，那么“银河风暴2”的百分之六十就基本到位了。盯着屏幕，宗舞的手去摸杯子，可杯已空空如也。
    “又没饮料了……”江宗舞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恋恋不舍地离开座位下去拿喝的。刚刚走进厨房，门外就传来了安娜的叫门声：“宗舞！江宗舞！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娜娜！”宗舞条件反射似的冲向大厅，一把拉开大门：是她！还是那个娜娜，还是那个身穿红色大衣的娜娜！
    “宗舞，好吗？”安娜的双眼溢着无尽的柔情，“外面好冷呢！你看，又下雪了，在我的记忆里，这是我和你第三次在雪中相见对吧？……干嘛又让人家站在外面？瞧你那模样，好像又瘦了一圈呢……我想你，宗舞……”
    江宗舞一语不发，只是一下子把安娜紧紧抱在怀里，泪水止不住似的涌了出来。
    安娜闭上双眼，把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暖和了，暖和多了……”她咬了江宗舞的脖子一下，“恨不得吃了你才好！你怎么也不理我？”
    “还说！你为什么这么不声不响地走掉？”江宗舞一肚子委屈，“你为什么这么久不见我？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安娜走进房间，把手提电脑放在桌子上：“给你的礼物！我对你有多重要？你说说看？我和电脑并排坐着，你看它比看我还多！”
    可这一次宗舞对那电脑看也不看，直接走到安娜面前：“听好！对我来说，拥有你不等于拥有了一切，但失去你却等于失去了一切。”
    “是……是吗？”安娜脸色微红，轻轻拉着宗舞的手，“对不起，我不该赌气不辞而别，更不该把那条项链丢在这里，你生我的气吗？你会怪我吗？”
    “会！”江宗舞从衣袋中掏出那条项链，“你必须重新戴上它，我才考虑不生你的气。”
    “好嘛！你给我戴上！”安娜脱下大衣，用手把长发撩起来。
    宗舞便把项链为她戴好：“还有，以后不准你买这么贵的礼物，要花好多钱的！”
    “钱算什么，本小姐钱有得是啦！人要是丢了那可是没地方买得到的。”安娜抚弄着项链，“宗舞，……水连他好像真的在追我……”
    江宗舞双眉一皱：“我早就说过，你现在住在罗家根本不是回事。”
    “是的我知道。”安娜打开手提电脑看着，“我想我会尽快搬出去的，但我不可能完全脱离罗家，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全是罗家所赐……”
    “那又怎么样？”宗舞反问道，“我要娶你，你将会成为我江宗舞的妻子，只有和我在一起才可以，你不就名正言顺地离开罗家了吗？”
    “宗舞啊，事情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的……”安娜不知该怎样才能让江宗舞明白她和罗家那种相当复杂的关系。
    江宗舞无奈地摇了摇头：“至少……你先搬出来住吧。”
    “搬出来？我会的，但是你可以帮我找到地方吗？依旧要靠罗水连的，希望他理解我的意思，否则如果他不帮忙，我搬出来的可能性也不大……”安娜忽然一笑，“先不想这些了，不如我们去玩吧？”
    宗舞没回答，好像有些不大高兴。安娜便接着说：“两个月不见了，瞧你见了我还这种样子。喂，我们去旅游好不好？我们去夏威夷……不好，去埃及看金字塔，要不就去希腊！”
    “我可没钱！”宗舞懒懒地回答。
    “我有，我请你！”安娜说道，“要不去瑞士滑雪，那可美呢！”
    “好了好了。”江宗舞有些不耐烦了，“瑞士是吗？去！行吗？”
    安娜好像受了委屈似的说道：“你要是赌气应付我……那不去也罢！”
    “娜娜……怎么说呢？我是和TRACKSOFT签了和约的，二月底我必须把‘银河风暴’主体开发出来，交给公司由他们后期制作，只剩两个月了，我要尽力去把没完成的做好，不然……”
    “好了，我知道了。”安娜笑了起来，“那我们三月份再去，这两个月你就好好努力工作。我呢……办护照，机票，行李，好多要办的呢。这两个月我们各忙各的——”说着，她把自己的提包打开，掏出一个小巧的移动电话，“这是送你的，给！”
    “你干什么？”宗舞急忙挥手，“不行不行，又收电脑又收电话的，咱俩还没结婚呢，我不能要！”
    “哎呀，给你就拿着！”安娜硬把电话塞给他，“就算让我联系你方便吧！”
    谁知宗舞接过电话，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恐惧：“是啊，谁都希望自己的物质生活好一些，但你的生活太好了，只怕你会沉迷于此，无法自拔……假如有一天让你一下子远离富贵，走入清贫，你一定放不下的。”
    安娜听他这么说，竟没有争辩，反而淡淡地说道：“你不相信我吗？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没想过这些。哎呀，真烦，你给我精神上的，水连给我物质上的，很冲突吗？”
    “娜娜，你别这么天真好不好？”江宗舞的声音明显提高，“你明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你身边并存的！罗家给你荣华富贵，付出了人家是会要回报的！你想没想过这个报酬就是你自己？从小养你，直到工作也安排进罗氏，他们就是这么精心打造一架金笼子来囚住你！一只小鸟的翅膀如果坠上黄金，是不能自由地飞翔的！”
    “别说了，宗舞！”安娜马上用手捂住他的嘴，“求你别说了。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我有多想你？我真的不想我们一见面就吵个不停，让我们快乐地去度过我们的时间不好吗？我爱你，只爱你一个，这还不够吗？”
    “我知道……”江宗舞把她拥入怀中，“可我需要的是要你一辈子陪着我……好了，我们不吵了，我不会逼你做什么，我也从来没去要控制你，等我做好了我该做的，一定陪你去旅游，好吗？”
    安娜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依在他胸前哭了起来：“我也不想的，……我也希望每天都关心照顾我的是你而不是他，可是……你就从来不管人家心里的感觉，我都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我更不知道，我算不算你的女朋友，你又算不算我的男朋友……其实，我又好多苦处和压力，我从不对你讲，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可你却偏不为我多想一些多做一些，哪怕是说一句话哄哄我我都会开心的……你知道吗？”她的眼泪滴滴洒在宗舞的胸前，浸湿了好大一片……
    江宗舞轻抚她的秀发，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他在想，或许他们之间的爱情就应该是与众不同的，他想追寻的那种平凡且又默契的感觉是不可能从安娜身上找到的。他知道安娜一直在迁就他，但她的要求也是江宗舞所不能理解的，她是因为宗舞在众多男人中的“另类”而爱上他，却又要他像众多男人一样去把她当成女皇。但是她错了，江宗舞是不会的，他太信任她了，甚至认为根本没有说一句“我爱你”或“我想你”之类言词的必要。他认为爱情就该这样执迷不悔地守侯着。
    哭了一会儿，安娜抹了一下红红的眼睛：“我们如果结婚了会不会幸福呢？”
    宗舞看着窗外的雪：“也许结婚了，我们就可以安下心来过日子了。”
    “这次回来还没见到金琳和文洁几个人呢。”安娜看着宗舞，“我们一起去文洁的歌厅喝杯酒，然后再去找金琳，最后大家一起去看看周堇小两口，对了，周堇的孩子有六个月了吧？”
    “很羡慕吗？”宗舞玩笑道，“我们结婚后，也生上一大群，男孩像我一样聪明，女孩就像你一样美丽。”
    “少胡扯了！我们走吧，今天高兴地玩一天，明天开始各忙各的，等三月再一起去……”
    “瑞士是吧！”宗舞为她披上外衣，“走，我们先去看文洁。”……
    莫文洁驻唱的歌厅里，文洁出场了。她身着黄色套裙，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是麦克风。
    “文洁！”安娜坐在下面的座位上向她挥手，“我回来了！”
    文洁听到声音，向下望去，果然看到了江宗舞和安娜。她也向他们回以一笑，看到安娜和宗舞重归于好，她心中也十分高兴。当然，她的高兴有一大部分是为了自己。她知道自己暗恋的罗水连爱的是安娜，只要江宗舞多留住安娜一天，她自己的希望就大一天。文洁饮了一口酒，悄声叹道：“安娜啊安娜，你的存在真是大多女子的不幸呀……”
    音乐已经响了，文洁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举起麦克风来，便轻声吟唱：
    “人没了思想有没有所谓？是否就不必再痛苦受罪？人没了感觉有没有所谓？是否就不必再为情所累？人没了爱情有没有所谓？是否就不必再品尝苦味？人没了友情有没有所谓？是否就不必再寻找安慰？
    “失去了一切有没有所谓？所谓的所谓只是拥有时的可贵。失去了所有有没有所谓？所谓的所谓只是失去后的可悲。我没有了你有没有所谓？是否这就是所谓残缺的美？你没有了我有没有所谓？是否这就是所谓自由的飞？
    “原来所谓的爱只是一潭死水，没理由的压力才是你借口的所谓。原来所谓的情只是一次浪费，已变淡的牵拌才是我追寻的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