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被蚊子咬醒了。手臂被叮了个大包出来。我才发现我手中还握着笔,于是扔在桌上接着睡。
 
转天早上,我没烟抽了。宿舍一定又贴了封条,张飞宇肯定也回家了。我打电话给王军,他不在家,我料到他在他对象周敏家。
 
"重色轻友,王八蛋!今儿还就抽你的了!"我骑车向周敏家而去。一路上过了几个烟摊,我都没停。按说我完全可以在财政不紧张的情况下慰劳自己一盒"健牌",可我不。
 
找到王军至少有"三五"抽。
 
"陈思!"我第一眼便先见到了她在门外。
 
她似乎也没料到会见到我:"吴言!怎么是你?你也认识周敏?"
 
"你认识她?我是王军的哥们儿,去找他不在家,准在对象这泡!"我怎么用了"泡"这么粗俗的字眼--尽管对王军和周敏而言用这个字不仅不过分还口下留了情--但陈思会怎么想?我对她笑了一下,不自然。
 
"咦?哦!请吧!"这是周敏开门后对我们讲的第一句话。
 
陈思没听见似的走了进去。我却不依不饶:"干嘛一开门先用两个感叹字?不认识我?"
 
周敏边扎辫子边笑:"哪敢!……吴言你行呀!"
 
我马上明白她见我和陈思一起来,以为我们在交朋友。我到无所谓,不反驳,人家女的不高兴骂几句我也不当真。可陈思一句话也不说。我赶快转移话题,冲着王军:"王军,累吗?"
 
他也逗:"不累,饿了!"
 
"饿什么呀!刚吃完香饽饽!"我损了他一句。
 
他不服气,还要还口。 陈思先说:"说这些无聊吗?"
 
我马上一指王军:"是,我也觉得他特下流。……说你呢!还笑,流氓似的!"他不在乎。
 
我又对陈思说:"这种男人也有人要!"
 
我等她呼应我,她不说话。看她穿的衣服像是准备打网球去。我不用王军让,从烟盒中抽出一根"三五"点上,接着顺手把烟放自己兜里了。我得意地抽烟。
 
"说一下你们吧!陈思,吴言,怎么认识的?谁先说?"周敏多事,又来了。
 
我说了句"我们",可陈思和我同时说了这两个字,我们停了一下。于是我一本正经地说:"思想干嘛这么肮脏?男女之间就没有纯洁的友谊吗?只要男女在一起就是那个?这是不对的。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第一次情窦初开,不懂?"
 
从陈思的眼神中流露了一丝敬佩。我自豪。
 
"别他妈装蒜了!无耻!"王军说。
 
我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大笑起来,犹如压抑了多少年一般。王军和周敏也笑,周敏还故意扎在王军怀中,假天真。
 
陈思没笑,真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