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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独自一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长椅,长极了的长椅,只有她一个人。她问自己,“这是春天了吧?”只听得自己心里一声幽幽的叹息。
是的,又是春天了。这又是一个繁华得另人眼花缭乱的春天。而她——现在的她——却已步入暮年。恍惚中,瞥见一群欢笑着的少年飘飞过来——步履轻盈,谈笑风生,其中一个最美的女孩子正在尽情地挥洒天真的笑声。
她在心底有些诅咒这春天,就是这春夏秋冬无倦的流逝,使她成为今天的老人,她望着那群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羡慕,一丝追忆。她也曾拥有那份年轻啊!
是啊,她在年轻时美貌、富有,胜于她今天所羡慕的年轻人中的任何一个。可是她的美貌使她留连于各种交际场所,她的富有使她无尽地挥霍她所拥有的一切,招致虚荣的东西都只留给她败坏的名誉,她曾经是多么风光啊——在觥筹交错中,在轻歌曼舞中,她仿佛有了年轻人的一切“欢迎”。如今,她每夜只有独守青灯了,她的年轻被她用无价值的欢乐填充,她的头脑却越来越空虚。现在的她又开始诅咒岁月的无情,怀念已逝的黄金岁月,她像一只为了美丽的繁花而生的蝴蝶,在饱享了一番美丽春光之后,只有在秋日里低徘,她的年轻只是为了享乐,但当流水一般的岁月逝去,她绵长的灰色的年代又将怎样度过呢?
然而,她对这一切都浑然不觉,她只用无休止的诅咒来送走为数不多的来日,而她的过失却可以被人原谅。因为她已失去了最宝贵的时日来充实自己,于是她是可怜的、可悲的。
她或许至死只是诅咒岁月。
她也许一生也未解开这个令人悲哀的人生方程。
但是,每个人,无论年少或曾经年少,都应在人生的晨光中明白:这个方程的最准确的解是从早晨开始的答案中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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