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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一天夜晚,我从办公室加班回家,刚进水电大门,就听见清晰的二胡琴声,我嘎然停车,熟悉的《二泉映月》映入心扉,仔细一听,不象是录音机和影碟机放出的声音,黑夜之中,我看不见是谁在拉二胡,也不想惊扰了他,干脆席地而坐,听他拉的如醉如痴,又有知了相伴,此刻成了一首绝好的曲子。在这个世界上肯静下心来在深夜寂静之时为自己的心拉琴的人已不是很多了,从他钟爱《二泉映月》来看,可能是心灵受过重创,在情感上有着深刻隐痛的人,因为那二胡声确切属于低音,有低蕴、悒郁、幽怨之感。也许是我从未这样真切地用心听过含泪的音乐,这时的二胡声对我来说是悲伤中的忧郁了。原先也无数次听过《二泉映月》,因为仰慕,一九八七年去无锡参加笔会时,我还特意去看了天下第二泉,在那里游客如云,那天下第二泉没有一丝生机,也不见有天下第二泉的气魄,心中不免有几分失落,瞎子阿炳更是仙迹难寻,《二泉映月》对我来说是若隔着岁月编织的网,隔着空山幽谷的神秘图,而今夜,由一个普普通通的我不知道是谁的人拉出来,让我心动,隔着夜,又仿佛隔着梦听,显得低调的二胡之音能让我随时打开心扉,让和畅的夜风一扫鄙俗的尘垢,从心底里溢出的感动,拨动着我的心弦,使我清晰的感到月光温暖地撒满了我的全身。
这二胡琴声,近乎知,近乎禅,近乎化解,近乎超越,一直沉浸,一直沉浸到我的内心深处,人生的酸甜苦辣,凡人生之感,过去没有经历过的,现在仿佛都亲身经历过了,而且有了更深的感受,对生活的认识多了一份凝重,许多感受、阅历、经验思想或许是在偶然间得到启示的,而这启示又实实在在是自然所赐,此刻,黑夜中的二胡声与我的心灵有了相契和的共鸣,在月夜之中,琴声仿佛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只与我的心紧紧相随。
这以后的很多天过去了,我再没有听到二胡琴声,有几个月夜,我甚至为了寻找这种声音特意走出家门,漫步在水电院子里很久,我想大约那一颗忧郁之心已回到阳光里去了,或者那苍凉的二胡琴声拂过我心境的哪个夜晚,曾是我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