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是杜勰在公共聊天室结识的。
那天,杜勰正在“谈古论今”聊天室对一位三十年代抗战时期上海“孤岛”中的一位女作家“大放厥词”(娇小语),这时,“娇小”就刺斜里杀将出来,她连珠炮似地质问杜勰;不要凭自己所谓的民族意识,和极狭隘的个人臆断,就对“孤岛”(杜勰语,指孤岛中的那位女作家)横加指责,要学会全面的看待和评价“孤岛”……这一顿“大炮”轰的杜勰有些眩晕,他定了定神,仍眩晕,便从“谈古论今”中退了出来。虽然他心里愤愤,心绪却已落荒而逃了……
过了一段时间,杜勰已经把这件事忘掉了。一天,他正在QQ上与朋友聊天,“陌生人”栏里忽然冒出来了“娇小”,杜勰想也没想,手一勾就把她抹了下去。“喂,你怎么这么小气?好大的火气!”在被杜勰连删了几次后,“娇小”向杜勰发出了一条信息。杜勰想想笑了,手没再勾,但也没加她为好友。
不知不觉中他们就聊上了,没有上次的火药气,也没相互放“连珠炮”,只是淡淡地聊些仍是三、四时年代的一些文学作品和人,有一搭没一搭,不咸不淡,杜勰忽然觉出“些许”的无奈…但杜勰从她的资料中知道,“娇小”和他同在一个城市,年龄N,职业自由撰稿……
“自由撰稿,那你认识草秋吗?”杜勰问。草秋是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中国作协会员,也是这个城市中一期刊物的副主编。小说写的非常好(从纯文学角度看)。“认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怎么,你有小说需要她帮忙吗?”“是的,我的一篇小说投到她们刊物有半年了还没有发出来,我想让你帮我问问……”“那好,明天我带你去找她,明天下午可以吗?”
事情做的出奇的利落,让杜勰有些措手不及,他稀里糊涂地答应,稀里糊涂地定时间,又昏头涨脑地把单位的地址告诉了“娇小”。这是杜勰第一次和网友见面,在这之前他给自己定下个规定,绝不能与网友见面,但这次他是为了自己那篇五万字的小说,那可是他最得意的一篇呢……
见面的那天下午杜勰手头的活儿特别多,手机铃声响起来时把杜勰吓了一跳,而话筒中粗门大嗓地聒噪直让他把手机举得高高…“你是谁?娇小?不对吧?呵,是你,这这这…”杜勰想说,怎么是个男的,可话筒里的声音对他喊道:“女人的声音也不一定全细,你快点出来接我一下,我找不到你们机房的大门。”“好好,你再稍等一下,马上我就出去……”
杜勰跌跌撞撞地冲出大门,“哐”,正撞在一个人的身上,他抬眼看了一下,一个黑脸汉子,忙闪开要过去,哪想那汉子一把扯住他:“杜勰吧,我是娇小。”杜勰一怔,随即又一个趔趄……
“娇小”长的黑黑大大,红黑脸膛,环豹圆眼,方鼻阔嘴,身高在1.75以上,只有脑后的一缕马尾辫,才显出外表的一些女性特征。“你怎么能叫 ‘娇小’,简直是扰乱别人的正常思维和…视觉。”两人坐定后,杜勰毫不客气地对“娇小”说。“娇小”笑了笑,憨憨地:“我为什么不能叫 ‘娇小’?我不叫难到你叫…也别说,你叫这 ‘娇小’应该是比我合适。”她上下看了一下杜勰,又道:“你还行,长了一副女人相,性格好像还直爽。好了,你谈谈你那篇小说《出道》吧…”“你怎么知道我的那篇小说名,你看到草秋了,和她说了?”“我就是草秋,我当然看了,还不止一遍……”杜勰“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张得老大:“妈呀…”“我不是你妈,你若不习惯叫我‘娇小’或草秋,叫我大哥也行……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哥”草秋就和我在我们单位那个日本人盖的楼中,研究着我那篇抗日题材的小说,并且,她当场拍片,发。当她说出“发表”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表情各位也许能猜出来吧?
这么容易,这么简单,这么轻而易举?
对,就这么容易。
“不是因了你认识我,不,现在也不能说你就正式地认识了我,是你的作品让我认为达到了发表的水平。仅此而已。”草秋说这话的时候,和一个刊物的老总没什么两样,那种鲁莽、那种粗门大嗓都不见了。这时的她,还真有些女人味哪。
以后我们就算认识了,但从此以后,我就没在网上再见到过她。一次我问她:“‘大哥’,为什么不上网了,好久没在网上见到你了,在网上很想你呵。”“少忽悠,我一年也就那么几次上网,还碰到了你,冤不冤呵。”说完她大笑,嗓声宏亮、气量爆棚。
没过多久,我的那篇小说发表了。那是我发表的第一个中篇小说,“主编,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了,请你吃顿饭吧……”“去去去,没时间……”“那我怎么谢你呢?”“这容易,别总叫我‘大哥’就行了。”“哈……这容易,大姐,谢谢你。”
以后,我就基本上不再叫她“大哥”了。
当然,在她“枪毙”我的某个作品的时候,我还会叫她:“大哥,大哥是个丑八怪。”我恶狠狠地在-------背后骂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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