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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冬天的夜里。徐胜驾着车小心翼翼在道路上跑着。刚刚签了一个合同的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现在已是很疲劳了。如果不是家里还有客户在等着他,他是不会在夜里驾车回家的。车子的前大灯,懒散的吐着白光,照着柏油路刷刷的向后跑去。蓦地,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徐胜看到一辆人力三轮车猛地插到了他的车前。他下意识地踩了急刹车,但还是听到了“咣”的一声大响,紧接着车子被什么东西颠了起来。在路上急速地打了一个旋,就横在了路的中央。
与此同时,他后面的的一辆货车也发出了刺人耳膜的急刹车声。在离他车不到1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是不是也撞到人,徐胜已来不及多想。
徐胜迅速打开车门,从车里跳出来,跑到刚刚出事的地方。透过周围的一丝亮光,他看到自己车的保险杠,已经掉下来,弯曲地躺在地上。周围似乎还有一大滩血迹。他拿出打火机点燃,走到一堆黑糊糊的物体前,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胜被眼前发生的惨相惊呆了。地上一个六、七十岁的一个农村老妇,鼻子、嘴里正吐着血躺在后面货车前车轮旁边;也不知是被自己撞的还是被后面的车碾过的。反正老妇躺在那里是一动也不动了。而她不远处还有一个呻吟着的五、六岁的小女孩,也是浑身血迹,象是受了很重的伤的样子。受害人显然是爷孙俩。徐胜的头“嗡”的一声,立刻从后背上冒出了一股冷汗。
这时,后面车上的司机也从车上跳了下来。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几天没刮的胡子的脸上看出,他也是跑了好几天的长路了。
“怎么了?兄弟?”这个司机颤惊惊地问。
“正常行驶着,不知怎么她们就出现了。也不知道还活着吗?”
“快看看还有气吗?”四十多岁的司机指着那个老人说。
徐胜胆战心惊地举着打火机,来到老人近前,探了探老人的鼻息。他隐约感觉到老人还微微喘着些热气,似乎还活着。
而这时,他忽然又听到了汽车发动声。就在他扭头看时,那四十多岁的司机已经跳上自己的车将车发动起来从他身旁呼啸而过。徐胜根本来不及看清车牌,那个司机已经跑掉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只剩下他自己面对一切了。
徐胜在出事现场用手机,连续播打了120、122和110。当所有这些做完后,脑子里已然一片虚空。他两手抱住头慢慢蹲了下来。他真希望现在就有人帮他一把。
这时,那个老人忽然发出了呻吟声,而且一声比一声得惨痛。看到老人还活着,徐胜又高兴地跳起来。他来到路上车辆的毕经之地伸出手来,他想随便截辆什么车,尽快地把祖孙俩送到就近的医院。而车一辆一辆从他身边划过,可就是没有一辆车能停下来帮他。十几分钟过去了,徐胜彻底失望了。
他回过头,想看看老人到底还能支持多久。他却看到了令他心跳的一幕:那个女孩正发着微弱的呻吟,向那个老人一步步地爬去....
徐胜再也没法忍受下去了。他要救人,他要用自己的肇事车,把受害人送到最近的医院。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一动车,那么眼前的事故的责任就完全是他的,但他已顾不得许多了。
徐胜跑过去将浑身血迹的老人抱到他的车子后座上。然后又把那个孩子也一同抱了上车。紧接着,他跳到驾驶座上,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车子,向最近的医院奔去......
第二天,他接到了交通警的事故鉴定书:因移动事故现场,你将承担一切事故责任。所发生的一切损失和受害人的医疗费用均有你承担。
望着这张纸,徐胜发出了苦笑。
他已经为老人交了5万元的医院押金,而现在这张纸意味着以后还要支付爷俩个的赔偿。这可是好大的一笔经济支出。他知道当初要是和那个司机一样也溜掉,那受害人也不会记住自己的车号;或者,他就在原地等着急救车和交通警的到来,他完全也可以不用担心自己有什么经济损失。而如今,他却要自己一个人面对着这么大的一笔钱,他心里真是糟糕透了。
可他还是心里有一些快慰。他还记得将老人救活过来的情景。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望着满身血迹的他,说了一句话:“你要是再晚送来十分钟,病人就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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