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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父亲曾让我猜这样的迷语:“生出来四条腿,长大了两条腿,老了三条腿。”我怎么也猜不到,父亲哈哈大笑,“那是人啊”。这笑声至今还在耳边回荡,父亲却已拄上了拐杖。我写信给兄弟姐妹,告诉他们:“年迈的父亲走路需要拐杖了。”不知是我没写清楚还是他们没读懂,每人都寄来一根拐杖。
母亲过世早,父亲又当爹又当妈担起双重的责任,省吃俭用,含辛茹苦把爱心倾注到自己的儿女身上,父亲老了。
为了生计我东奔西走,稍有空闲便困守案头,呵曾注意过父亲的心情?父亲常进走我的房间,在我身边静静坐上一会,之后又回到自己的屋中,从里面传来电视机反反复复的开关声。
那一天,我问父亲是不是生病了?他含着眼泪说:“你就是再忙也得跟我说说话呀…哪怕一个小时……”父亲的话令我惶恐。我捧起父亲那双日渐枯槁、布满青筋的手失声痛哭,那曾经是一双多么有力的手啊!!而今,拐杖限制了他的自由,水泥墙使他脆弱孤独。
我要让年迈的父亲得到儿子时时送来的温暖,
傍晚我搀扶着父亲去河边散步,仰望那静谧的星空,踩着耸人松软的泥土,呼吸着青草的芳香,看着流逝的河水。我把心中的喧嚣沉淀下来,留了一片宁静和真情去陪伴步履蹒跚的父亲,“我要永远陪伴着您。”“不要这样讲,孩子……”父亲又落泪。不过我知道。这次父亲流的泪水是甜的,不是咸的。我写信给像种子一样撒布在各地的兄弟姐妹,告诉他们:“不要再寄拐杖了,因为父亲身边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