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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在心上的故乡

时间:2006/2/4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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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在心上的故乡      我的家乡自从我在八十年代末离开时就很少再有回去。我曾经试着想把后张尔斯这个地方完整地记住,但不知为什么,仿佛这个小地方总是让我有些回避。也许太没有可记的记忆,值得甜甜的回味。到现在,当这个地方随着这个世界的变化而变得面目全非的时候,我的记忆仍在那个儿时经历的时空中漂泊着,很新鲜也很苦涩。

      我原以为,在自己经历许多许多的若干年后,永远不会念着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可是现在我发现,不管在有意间还是在无意识的梦里,我却总是回去。当然,回去的方向是我儿时的模样。

      我曾对朋友说过,如果我们当了父母以后,如果我们有一定生活能力与物质条件,那么就让我们的孩子,从他们的出生时起就过上童话般的生活,像许多国外的小孩子一样,有他们的田野,有他们的牧场,有他们的森林与儿时最能产生梦留住梦的地方。

      我儿时所游历的是那条美丽的松花江,从家门走出不远便是旷野,白生生的碱地上长着稀疏的草,还有一片菜地,当夏天来临时平原上特有的大风渐停,松花江岸除了大片的草和柳树还有一股带腥味的水气。吸引我的就是这片水,还有江岸边水中大片的蒲棒,岸旁开着的一丛丛紫色的马兰花。

      记忆中的故事少的可怜,像许多生长在农村的孩子一样,我们的世界就是这眼中所看到的方圆,还好,野草始终长在一个地方也就没有分别心了。童年和少年的光阴就如同这几十里的草甸子一样没有故事。

      我真的很悲哀,自己怎样来到这个世界,怎样投生到一个家庭根本无从可知。可能就像风儿,不知从什么地方刮来一粒种子,这粒种子就在这个地方生根发芽了。我一直在想,我也许就是0荒野中的草,所以才在这个地方长大,这就是宿命吧!

      我的家里父亲并不管多少事,也少见到他。母亲主管我们的一切,由于家里的孩子太多,那个时代每家都十分贫穷,所以日子过得根本就无幸福可谈。记忆中的故事自然很苍白,苦涩。不想回到故乡,不想回忆远去的家园,很自然。怕触摸着痛,只能回避。有一年去西北,当时在兰州稍停。晨起去附近的农贸市场闲逛,遇见一位大妈买菜,同她说话时听口音知道她可能是东北人,一问果然是吉林人。大妈说她随工厂迁往这个地方有三十多年了,已经习惯兰州的一切,这里便是她生命的家园,而故乡显然记忆已淡。当时我就想我会在一个离故土很远很远的地方安家吗?一想到这儿,心里顿时不是滋味,想家的感觉从心中澎湃而来。在那个异乡的夜里我一边写着日记一边哭啊。我写道:“我不想漂,我不想成为云,我就是草原上的一棵草,心甘情愿长在那里,守侯我的家我的母亲……”我想看的风景并不需要太多,只要每天看到朝阳从东方升起,守着星月来临。守着母亲每天下班回家的大路。

     在走往敦煌那条苍凉的大路上,目睹无人踏过的戈壁滩,我就像一个远古死去的幽灵跟着汽车跑,心就像西北那里的古埙吹着最悲伤的歌谣。每一天我的心都似天上的云无助地飘荡,每天的梦都是在千里之外的家园。当一个人远离家园心里会有一种断裂般的撕痛,会有对来生与今世的深刻思索。虽然最终也摆脱不了对生死的恐惧与无奈,但至少有一种对生命的尊敬,对亲人的爱有一种新的感悟。那时我才前生来世一般恍然记起来,天下再美丽的风景也无法诱惑自己,我依旧恋着念着我的故土,叶落终会归根。灵魂永远像盲人一样,在它熟悉的地方求索。

     我很早就离开我的父母,我没有像我的哥哥一样陪伴他们很久很久。有时想起他们的时候很少。原以为我真的就把他们从我的生命中淡去。而今我不知为什么那么思念他们,那么愿意回想与他们在一起度过的苦难岁月。常常在梦中我依然是童年的我,父母依旧同我们生活在一起,甚至在梦中我忘了自己已有自己的家。醒后还在想,我这是怎么了,有些时空错乱。

     佛家人说,人是有灵魂的,只是它在轮回时会迷失了,忘记自己前世的一切……

     有几次我去后张尔斯我出生的地方,想寻找到童年住过的地方,走过的地方。家乡完全变了,我家住过的地方早已是高楼片片,通往松花江的路已成为市中心,荒凉的野外和我童年所走过的路永远不存在了,它们只存在我的心里。它们如同我的父母永远只活在我的梦里一样,永远不能拥抱,也不能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原本最苦涩的生活在现在想起来是那么美好,它们早已被灵魂的工匠一凿一锤刻在心上。即便是在梦里也不是想回去就回得去的。

     我的家我的故乡就这样万分遗憾地丢在我生命的路上,当懂得珍惜时花已落人已去。

     而今我所能做到的是让我的老婆们尽可能地生活得最幸福。因为童年留下的记忆,一生都不会与你擦肩而过。为了让孩子一生的回忆灿烂如歌,请把最美丽的地方与最美好的记忆种在他们的心田,如饱饮甘露,滋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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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浪子若云 来源:竹林逸趣论坛>真情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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